飞舆升到空中后,便折向北方飞去,
再未停落过地面。好在刘静安是坐惯了的,早有准备,已经和周无忧提前买好了路上的吃食,倒也无须担忧。 飞舆这么一往北飞,便是十多日光景,两人闲极无聊,便相互谈起自己的经历。周无忧经历的事情对於刘静安来说,听起来十分具有吸引力,什么丛林逃生、莽山捕猎,什么百花门的门规和经历、魔焰门的秋狩,还有大海上的生活……当然,他刻意回避了和花若溪的逃亡、灵崖山的囚居以及清泉岛的岁月,但剩下的事情一桩桩讲述出来,也极为引人入胜。
刘静安没有那么多跌宕起伏的经历,他的前十五年颇似某部言情小说中得万千宠爱於一身的花花公子,身边美女如云,又得老一辈喜爱,实在是过的好一段锺鸣鼎食的生活。可是紧接着的后五年,便不那么美妙了。他出身世家子弟,在享受尊荣的同时,也天然就承担着一份世家子弟的责任。为了培养他的自立能力,为了让他将来能够挑起家族的重担,刘静安的父亲再也不能忍受他那种娇弱的二世祖性子,狠着心将他赶出了家门,言明不到金丹不许回家。
於是,才堪堪引气期二层的刘静安便被扫地出门。在这五年里四处流浪,他学会了与人打交道,知道了什么叫来之不易,懂得了生活的琐碎和烦恼……以周无忧的观念看来,此时的刘静安仍然带有一些天生的娇贵,但若是与五年前相比,却不知要好多少倍了。
刘静安一个人闯荡了五年,最窘迫的时候,甚至需要偷炊饼来解决饥饿。后来,他也尝试着做过车夫,帮助纺织行设计刺绣的图案,甚至还做过一段时间镖师。但他越是成长,就越理解自己父亲的行为,他没有因为离家太久而忘了自己的责任, 相反,他承担家庭重担的信念越发坚定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要扛起肩头的一切。
所以,十年一次的各大门派招考大比,是他的一个好机会,他要进入门派认真修炼,若是等下一次十年,他就年满三十了,那时候,他拜入门派的门槛将会更高、更不容易。每次说到这里,周无忧都会鼓励他:“老弟,我看好你,你能扛得起来!”
周无忧和刘静安就这么在飞舆中闲聊了近二十日,飞舆才终於缓缓向地面落去。飞舆中的所有乘客都趴着往下探头看去,一座城镇慢慢显露出来。从天上看,这座城镇比清河镇要大上一些,也要繁华一些。
“这就是泗水城。”刘静安抬头向周无忧道,“我们在干州中部的第一站,这里的门派就叫泗水派。”
“以前你来过吗?”周无忧问。
“不,我从来没出过干州南部,这是第一次到这里,和你一样。但我听说过泗水城,听说过泗水派。泗水派比不上锦屏剑派,没有那么多弟子,也不是剑修,所以据说战力一般,同时也没有那么多分舵。但我听说泗水派的弟子对门派很忠诚,这种忠诚度可以说是整个干州都首屈一指的。所以我想,既然弟子们对门派忠诚,反过来说,门派当然也对弟子们很好才对,你说呢?”
周无忧点头:“有道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收咱们。”
刘静安皱了皱眉,道:“听说泗水派招收弟子的规矩有些怪异,至於哪里怪异,还真不知道,啧啧,当时忘了问了,唉……咱俩一起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