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杰森有那个力气，那会掀翻眼前的桌子。

他眼圈红了、呼吸急促。克里斯感觉如果自己继续忍不住撩拨，那孩子就要气昏过去了。这其实也没多可笑可笑之处仅在于，他真没想到这个小丑也做的这么好。

他做到了，他让杰森真的不再相信那只黑漆漆的蝙蝠爱他。克里斯觉得这很离谱，因为爱那是能被感知到的。那是温暖的。

但是好吧。其实克里斯也不清楚这个蝙蝠又是哪一种。是会纵容他孩子犯错，也不忍心真去责罚的那个；还是不介意伤害自己的儿子，以缓解自己痛楚的那个呢

克里斯不知道。于是他的语气不由得带上了一些同情

“你做不到的，孩子。”

“你不是个喜欢折磨别人的人，我看得出来。”

“你什么也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啦，我可不会假装自己理解你。我怎么可能理解你我甚至都不怎么理解蝙蝠侠。

但是，你看，”

“我还是挺理解小丑的。”

克里斯捞起一块炸鸡，他香甜地吃着，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你做不到的，你不忍心。”

杰森开始骂他。近乎是口不择言。孩子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了混乱的哀嚎。

“这并不可耻，你看，我不是在嘲讽你，杰森。但你是个好孩子，是个好人。就像你恨得想要狠狠伤害的那个家伙一样，你们做不来这种事。你是这么的憎恨他，想弄死他，想看他绝望。可这不是说你就真的很喜欢这个。”

“是那个折磨你的男人告诉你蝙蝠侠欠你的，我其实同意这点。我也觉得这是布鲁斯应得的。哎呀，我说了他的名字，你别介意。反正我还挺期待你闪亮登场，展开复仇的。”

“那就别困住我”那个孩子发出野兽似的低吼。“你他妈说的话完全自相矛盾”

“哦，你是个疯子。”

“因为我是个疯子。”

克里斯笑了起来。他又开始吃起了别的东西。

“疯狂以外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很不希望小丑的计划得逞。

我去见了他，你记得吗我和他宣布我会毁掉他的秘密武器我会毁掉他自认为的杰作。”

“我他妈的不能准许我不能准许你脸上顶着这个字母，为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驱使着前去复仇。他是不是告诉你你不该被他遗忘他他妈说了好多根本就不对的东西，这不公平，你被骗了”

“但我还是可以理解，就算没有那些谎言，你也还是好恨他啊，对不对，杰森那么你的恨意是正确的，你应该恨他，你那么爱他你那么爱他而他对不起你，所以他活该去死你该当着他的面掏出他的心，你就是这么想的，对”

杰森发出了一声怒吼。

他他再次冲向了克里斯。这是第三次了，第三次以卵击石。克里斯都有点不耐烦了。

然后，然后他享受，哦不，不对他遭到了一记漂亮的大腿绞杀。

克里斯惊呆了。

他愣住了。呆住了。

青年花了好长的一点儿功夫，才把那个大约是哭泣着的孩子从自己脖子上撕了下来。他很难控制自己别笑，事实上，他控制的相当不好。

“对不起。”克里斯双手扶紧杰森的肩膀，把他控制在一个差不多安全的距离里。“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又把你惹不高兴了。”

这根本就不是不高兴了这么简单。

他他妈把人家孩子气哭了，好么

杰森几乎是崩溃了。他感到无与伦比的混乱，他被克里斯搅乱了脑子。他的情绪随着眼前疯子的话被不断拉扯，一边忍不住觉得自己可悲，因为他的确不想对蝙蝠侠做小丑对他做的那些事。光是想象他都想要作呕。他不会沦落成为那样的疯子，哪怕蝙蝠遗忘了他、背弃了他，哪怕他以为是父亲的人只把他当做一件工具，他也不会那样做。

但另一边，克里斯又斗兽场边的观众似的催他前去复仇，折磨那个活该被他折磨的男人。这是种支持，但是，这种态度。

这种轻佻的，仿佛他们的爱憎全是儿戏的态度，又令他感到了极为强烈的不甘。

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自己在阿卡姆的那两年。他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怜悯。就像克里斯不想与其他人分享与凯尔文的回忆那样，杰森同样不愿与任何人分享他对布鲁斯韦恩的爱憎。

但如果有人胆敢蔑视这种感情。

杰森他冷静了下来。

孩子冷蓝色的眼睛红红的，还含着一些要掉未掉的眼泪。他面前的男人脸上带着些许明显是装出来的惶恐。他的嘴角还在笑。杰森意识到了。

他还敢笑。

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你这疯子。

怒火。怒火不再沸腾，那怒意变得前所未有的冰凉。理智与其他什么某种非赢不可，某种置之死地于后生的感情从那被烈火烧过的心房中生长了出来。

那不是希望。那是某种更危险的东西。

孩子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而等杰森再次抬头，克里斯情不自禁地怔了一下。

这种感觉有点儿像是利剑终于出窍。

那种寒光那种惊艳那种杀意。

令克里斯打了个战栗。

“你是不是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杰森冷静的追问。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平和。

哦。

克里斯想着。

现在他打算试着刺伤我了。

“那你又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为什么要伤害一个你自称爱他的人”

“嗯克里斯”

“你也被背叛过、被伤害过、被洗脑了吗。”

孩子冷冰冰地问着。克里斯的双手一颤，在惊愕的同时意识到

自己好像误打误撞，让曾经那个史上最伟大的侦探的助手回来了。

“告诉我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既然你这么聪明，这么喜欢乱猜你一定能说明白，对不对”

“还是说你真就生下来就这样。你还在襁褓里时，就想把自己全家杀光如果不是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天生就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他俩好絮叨，我也没想到会没说完。

不过也还好吧，这章是杰森生气，但状态好起来了

下章是克里斯生气。但也没什么卵办法。乐死。

不过下章的内容可能还挺让人不快的。是一个疯过的人克里斯治愈自己过程中的左右横跳，他跳的方向还经常出问题。

好在全能的克拉克一直在给他兜底

惯例的求留言啊你萌在钟叔那章之后全都萎了么嘤嘤出声可爱评论我会掉落红包的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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